第五十章 伤逝
第五十章、伤逝</p>
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,苏嬷嬷心中是愤懑仇恨的,她恨不得找出凶手将他千刀万剐,然而却苦于她和凤儿两人皆是老弱妇孺,根本无力对抗,如果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话,也许真能够为薛家堡两百多条无辜枉死的性命报仇雪恨。</p>
这么想来,她常年积在心底的郁结之气蓦然消弭不少,她诚挚的凝视他,“三少庄主,老身怕是熬不过今夜了,这今后凤儿便交给您了,还请用心对她,那孩子……”她轻叹息一声,“从小吃的苦头太多了,虽然表现得很坚强,但又比任何人都来得脆弱,也比任何人都更渴望被呵护被照顾。”</p>
“嗯。”沈青鸾点头,“这是自然的。”</p>
苏嬷嬷对面前这个无声无息散发出凛冽霸气的男人甚为满意,不由露出欣慰的神情。凤儿能够托付给这样出色的男人,也算是对小姐和姑爷有了最好的交待。</p>
莫念端了一碗清粥进来,坐上床沿,抬眼对上沈青鸾,“快到戌时了,你也该饿了,先回东院用晚膳吧!”</p>
沈青鸾静静看她,“不急,我在这里陪你。”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。</p>
“嗯。”莫念点头,端起托盘中的瓷碗,舀起一小勺轻吹后送到苏嬷嬷的唇侧,“嬷嬷,来,先喝点粥。”</p>
苏嬷嬷轻摇了摇头,“放着吧,我现在不想吃。”莫念难得不听她的话,“不行,你得先喝点粥垫胃,待会儿还得喝药。”</p>
苏嬷嬷微皱了皱眉,倒是没再说什么,张了口顺从地喝了大半碗的粥,那之后凉秋端进来的药汁,则是在莫念半哄半强制下喝完。</p>
苏嬷嬷神色略显疲乏,略一摆手,“我没事,这里留下凉秋陪我就好,你们且先回去吧!”</p>
莫念摇摇头,“我想再陪陪您。”</p>
苏嬷嬷见她坚持,便也没推拒,软软靠在床头,拉了她的手轻拍着,想起莫念小时候的趣事,蓦地一笑,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来。</p>
莫念微微笑着,静静听着。</p>
许是累了,苏嬷嬷说话越来越慢,越来越缓,直至最后停了声。</p>
那逐渐变弱的气息于方才一瞬悄然停止。</p>
“嬷嬷,嬷嬷……”莫念轻声唤。</p>
靠在床头的老妇人神情安详平和,唇角边浅浅一个微笑,似安心、似解脱。</p>
莫念从苏嬷嬷温热的手掌中抽出手,将她慢慢放平躺在床上,为她细心掖好被子。</p>
“凤儿。”</p>
沈青鸾沉着嗓音,他站在她身后,大掌轻搭上她的肩。</p>
莫念转过头来微扬起脸看他,眼里的悲伤涌动着,如同细细流淌的溪水,好像随时会流出来。</p>
沈青鸾呼吸一窒,神情为之动容,“你也该累了,我们先回去休息吧!”</p>
“嗯。”莫念应声,站起的身子虚晃了一下。沈青鸾见状,将她打横抱起,莫念紧紧搂着他的脖颈,将脸深埋进他怀中。</p>
回了东院,莫念没有胃口用膳便早早上了床,却是在时近寅时时方才睡下,结果第二日天方破晓,莫念又早早睁眼醒来,她一动,身边的沈青鸾也跟着睁开双眸,“不多睡会儿?”刚睡醒的嗓音略显低沉喑哑。</p>
“嬷嬷呢?”莫念直直看他,一向清澈水润的眼眸神采不复。</p>
沈青鸾沉声开口,“刚刚入棺。”</p>
她低下头,“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。”</p>
“嗯。”沈青鸾撩开她额发,在她额上轻轻一吻。</p>
苏嬷嬷已入了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