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馆离考场不远，两人踏着雪步行过去。</p>

    点菜的时候，顾宁峥留意到她手上的新旧冻疮，清俊眉头皱了皱，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隐忍心疼。</p>

    “你在军区吃了不少苦。”</p>

    孟翩然最近沉浸复习，已经许久没空想起军区的旧人旧事。</p>

    冷不丁听到这个词，心里蓦地一空。</p>

    她笑了笑：“建设祖国，苦也是甜。”</p>

    话音落下的一瞬，她想起，这句话最开始还是她听贺昭朗说的。</p>

    后来，也成了她经常提起的口头禅。</p>

    注意到孟翩然眼底一片安静的黯然，顾宁峥没再说什么，只是默默替她要了一杯热茶暖手。</p>

    吃完饭出来，顾宁峥这次又没有让她付钱。</p>

    他有理有据：“你刚考完，我作为未婚夫不犒劳犒劳你也不像话，等下次你再请回来吧。”</p>

    孟翩然每次听他一脸理直气壮提起这个名称时，心里就会有种异样的感觉。</p>

    不过多听了几次，倒也有点习惯了。</p>

    “贺军官，真的太谢谢你了……”</p>

    街边，忽然有道声音飘入她耳中，孟翩然整个人一愣。</p>

    她踩着雪一时没站稳，差点滑出去，还好被顾宁峥及时扶住。</p>

    “翩然，当心！”</p>

    “翩然小心！”</p>

    两道嗓音同时响起，孟翩然脑子里嗡的一声，转头，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冷峻面孔。</p>

    顾宁峥见她撞到鼻子，紧张伸手替她小心揉了揉。</p>

    “没事吧？”</p>

    随着她怔怔的目光，他也朝对面看去。</p>

    一个军装挺拔的男人眸如寒冰，直直朝他们看过来，目光里说不出的复杂。</p>

    最终只是缓缓迫近。</p>

    “翩然，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</p>

    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男人面孔和声音，几乎让孟翩然脸色瞬间苍白，红唇尽失血色。</p>

    所有的感官消失，仿佛生生拽着她回到了恍如隔世的一个月前。</p>

    她像被抽走魂魄，无法掩饰自己的苍白失态。</p>

    为什么……</p>

    首都城这么大，距离军区千里之遥，为什么贺昭朗居然会出现在这里？</p>

    不远处，贺昭朗望向她飞快变得抗拒受伤的神情，靠近的脚步顿住，一瞬心如刀割。</p>

    自从他从杨支书处得知她不是躲起来气他，而是带着户籍回了首都老家之后，贺昭朗整个人就像断了发条的时钟，完全停下运转。</p>

    他根本不愿相信，孟翩然就这样背着他一声不吭地一走了之。</p>

    明明他们第二天就要结婚了！</p>

    浑浑噩噩中，他连夜赶去火车站，自然早没了她的身影，又寄希望于她回心转意赶回来了。</p>

    可一回家，还是空空如也。</p>

    足足五天，贺昭朗才意识到，孟翩然真的离开了他。</p>